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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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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點上機學園,高中教室。

涼宮淺夏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擺弄著手機上的小掛飾,小小的鈴鐺在她的撥弄下發出輕微的“叮當”響,所幸老師孜孜不倦的講課聲完美蓋過了鈴鐺聲,不然她可能要被暴躁的女火龍推出去罰站。

所以砥信怎麽做到老老實實的坐在位置上聽的這麽認真啊?

明明她的知識儲備量超過講臺上那位老師三倍不止,她聽的不困嗎?

涼宮淺夏支著腦袋偷偷瞥了一眼斜前方背脊挺得筆直的好友,心裏小小的怨念了一下。

這也是學園都市的一大特色了,學生們的異能力高低完全取決於他們大腦的計算水平,等越越高,計算能力就越強,解析信息的能力也越強。

像是學園都市裏的七個level.5,他們哪怕是光看資料,也能將數據分析個七七八八,大多數時候都不需要老師的教導。

布束砥信雖然沒有level.5那麽強,但搞定這樣一門課程對她來說也並不難。

涼宮淺夏自己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她的力量體系比較奇特,既不屬於魔法側,也不屬於科學側,反倒有點偏向於靈異系,日常見鬼都是基操。

14歲那年她作為交換生來到了學園都市,那時沒有機器能檢測出她的異能等級,但考慮到她能力的特殊性,最後折中算成level.3,然後這個等級從那以後三年都沒有再變動過。

至於為什麽一定要來學園都市……這個事情得去問她的老師,壹原侑子小姐。

嘛,不過老師最近好像失蹤了,就留了小可憐師弟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著店鋪,快成了望師石。

還是過段時間再過去看看吧,畢竟師弟還是要多磨練磨練呀。

涼宮淺夏沒什麽誠意的想著。

到時間了?

涼宮淺夏坐直身體,唇角微彎,左手輕輕撫上筆袋裏散發著微光的小鏡子。

使用兩世鏡是有時間限制的,這個限制取決於她身體的承受強度。

舉個例子,一個生了重病的患者,第一天吃藥時藥效猛烈,第二天則會緩和一些,第三天……第四天……隨著時間的增長,他的身體會漸漸產生抗藥性。

而兩世鏡之於她就類似於藥效的沖擊,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的身體會慢慢習慣,使用時間的間隔也會慢慢縮短。

現在所能做到的程度是一天一次,等她的身體完全適應了,就可以開始進行其他嘗試了。

她的手指摩挲著鏡面,水波漸起,鏡面上很快出現了一個男人。

……

中原中也剛剛從外面健身回來,橘色卷發的發梢還未褪去清晨的霧水,他洗了把臉,用柔軟的幹毛巾胡亂的擦了擦頭發,端起水盆要將裏面的清水倒去。

異變突生。

水盆裏的水一圈圈蕩滌開來,逐漸染上了一漆黑墨色,再然後,化出了一個少女慘白的臉。

“……”

中原中也:什麽玩意兒!

嘩啦……

室內一陣兵荒馬亂,中原中也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咬牙切齒的撥了一個電話。

“衛生間又壞了,麻煩你再來一次。”

……

另一邊,涼宮淺夏驚疑不定的按著驟然漆黑一片的鏡面:“誒??怎麽這麽快就沒了??我還沒來得及打個招呼呢!”

“這玩意兒質量這麽差的嗎?”不會是商家偽劣產品吧。

又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也沒看出什麽問題,只能作罷。

……

涼宮淺夏作為一個懶癌晚期患者,從來沒有如此專註於一件事情——每天像是飯店打卡一樣把兩世鏡偽裝的梳妝鏡拿出來擦一下,也因此見到了不同時間,各種地點下的中原中也。

有時候對方在認真的辦公,有時候他坐在沙發上看文件,有時候甚至能近距離觀賞中原中也與敵人戰鬥的颯爽英姿,運氣好的話……還能欣賞一下中也先生迷人的腹肌。

雖然每一次時間都很短暫,最短的一次甚至只有五秒鐘。

對此涼宮淺夏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麽,自家無良老師早就不知所蹤,想找個人詢問一下也做不到,只能全憑自己摸索。

兩周後,涼宮淺夏終於再一次感覺到,世界邊境的壁壘有所松動。

於是她抓住機會用兩世鏡在兩個世界之間構建了一座橋梁。

靈力再次被消耗一空,雖然這種感覺不好受,但想到中也先生就覺得都是值得的。

當天她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在家修整了三天,等身體恢覆成圓滿狀態,確定沒問題以後,才迅速打電話向老師請了一個長假。

涼宮淺夏發自內心的感謝學園都市的高自由度。

學園都市在某些程度上,簡直就是學生的天堂,如果學生的信譽分足夠的話,那麽他只要告訴老師自己在準備一個專業方面的研究試驗,假期可以很快就可以批下來。

當然,結束的時候還是需要要上交一篇論文的。

涼宮淺夏以前和布束砥信一起研究過的課題太多了,哪怕是沒有上報的也還有十來份,完全不慌。

最後發了條短信給好友報平安,順便讓她幫忙遮掩一下,安排好所有的事,涼宮淺夏推開了由兩世鏡構築而成的世界之門。

黑暗,黑暗。

眼前是一片黑暗。

這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

“喵嗚~”

長長的黑暗通道裏,突然傳來一聲貓叫。

隨著這聲貓叫,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裏,出現了一道由光亮構成的門。

仔細去看,靠近門邊的地方,站著一個身著淺藍色百褶裙的黑發少女,少女的懷裏,還抱著一只小貓,剛才的貓叫,正是由這只小貓發出的。

涼宮淺夏摸了摸貓咪的小腦袋,笑瞇瞇的誇獎了一句:“嗯,小七真棒。”

小貓親昵的蹭了蹭她的手。

“好啦,接下來,我們就要去見中也先生啦!”

涼宮淺夏擡眸,一腳踏入了光門之中。

……

“這裏是……”

是中也先生家的衛生間吧。

涼宮淺夏喃喃自語的環顧了一圈四周。

為什麽,這個地方感覺好像被重新翻修過一樣,連地板瓷磚都全部換了一遍。

這難道就是有錢人的樂趣嗎?

“窮人”涼宮淺夏表示不懂。

涼宮淺夏嘗試著轉了轉門把手,很輕松的推門而出。

印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張寬闊的歐式大床,室內節簡單調,放眼望去只有黑白兩色,角落裏書桌上的物品和房間的陳設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試著推了推窗戶,清冷的月華透進室內,撒了一地。小七動作飛快的竄上窗臺,朝她“喵嗚”了兩聲,然後幾個跳躍,消失在了黑夜裏。

涼宮淺夏無奈的搖搖頭。

算了,隨它去吧,這家夥就是閑不住,不過憑它的本事,應該也沒人能抓住它。

這裏應該是中也先生的家,可他卻不在房間,是還沒回來嗎?

要不要出去看看?

她的手已經按在了屋內的把手上,但還沒用力,門突然從外面被打開了。

emmmm……

涼宮淺夏看著面前這個眼神迷離,臉頰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身上明顯透著一股酒氣的橘發青年一時無言。

她來的時間是不是不太巧?

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中原中也壓著肩膀按在了墻上,脊背重重的砸在冰冷的墻面,一只手腕被人強硬的禁錮在墻壁上,對方的呼吸裏夾雜著紅酒的醇香鋪灑在她的臉上。

手腕傳來的疼痛感十分明顯,涼宮淺夏不必去看都知道那裏肯定已經多了一圈青紫。

側頭對上橘發青年明顯有些渙散的瞳孔,涼宮淺夏清楚他這是醉了。

有點糟糕呢。

她思緒起伏,對方仿佛不滿她的心不在焉,空餘出的一只手擡起她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

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黑色手套下的不經意露出的一截白皙肌膚,隨著他的動作隱約透著一絲微妙的色氣,而後對方被酒液浸染的略有些低沈喑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你是誰?”

“為什麽、嗝、出現在我家裏?”

雖然壁咚很有氣勢,頗有一種霸道總裁的風範兒,但這個酒嗝未免讓她感覺有一點出戲。

涼宮淺夏試圖推開他,但中原中也的力氣很大,並且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

她幹脆放棄掙紮,接受他這充滿侵略性的舉動:“中也先生不記得我了嗎?”

好像有一點印象,但又記不清。

中原中也皺眉思索,被酒精攪過的大腦一片混亂,像是被貓咪滾過的毛線球,他扶著額頭想了半天,腦子越想越亂。

他見過……這個人嗎?

想了半天卻毫無所獲,於是他只能洩氣的搖頭:“我、嗝、想不起來了。”

傾瀉一室的月光下,對方平日裏桀驁明亮的鈷藍色眸子此時染著迷蒙之色,配上臉頰上淺淺的紅暈,整個人看上去迷迷糊糊又帶著點傻氣,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被對方顏值暴擊的涼宮淺夏感覺自己心臟有點承受不住了。

沒想到中也先生喝醉了以後這麽可愛,看來她剛才的擔心完全多餘了嘛!

涼宮淺夏別開臉,以掩飾自己瘋狂上翹的嘴角,自由的一只手卻捂著心口,將語氣偽裝的落寞而受傷。

“中也先生,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我好難過!”並不。

雖然想不起來,但讓女性露出這樣的表情,中原中也暈暈乎乎中還是感到了一絲心虛。

然而醉酒後的他完全忘記了自己除了同事以外,根本沒有其他熟悉的女性這個悲傷的事實。

“抱歉,我忘記了,”

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放開鉗制住對方的手,用力晃了晃自己昏昏沈沈的腦袋,努力找回了一絲清明,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又返回來牽住她口齒不清的說。

“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家。”

??

且不說我回不回的去這個問題,你難道覺得出去了以後你自己一個人還回的來嗎?

最後到底是誰送誰麻煩你搞清楚一點啊。

涼宮淺夏本來想著該怎麽忽悠他才好,結果對方突然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拉著她滿房間找東西。

等待了好長一段時間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中也先生,你在找什麽?”

中原中也此時正在翻著自己的衣櫃,要不是涼宮淺夏緊緊拽著,他翻著翻著差點迷迷糊糊一頭栽進衣服堆裏去,被涼宮淺夏眼疾手快一把撈進懷裏,半摟半抱的扶出來後,委委屈屈的看著她。

“我的帽子找不到了。”

“是我、嗝、最喜歡的那一頂嗚。”

對方想了想,似乎還覺得不夠,又帶著點小鼻音補充道。

涼宮淺夏:……

她默默的盯著對方端端正正戴在頭上的漆黑小禮帽,不知道該說什麽。

酒精降智!

石錘了。

雖然對方這幅樣子還是很可愛,但涼宮淺夏莫名有點不忍心直視。

不知道中也先生明天早上起來想起這一幕會怎麽樣。

大概會可愛的臉紅到爆炸吧。

這般腹黑的想著,涼宮淺夏沒什麽負擔並且愉快的幫中原中也把帽子摘了下來,然後放進他的手裏:“在這裏,我幫你找到啦。”

臉蛋紅紅的橘發青年立刻寶貝似的抱住了自己的小禮帽,瞇著眼睛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謝、嗝、謝謝。”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一邊困倦的揉著眼睛,一邊嘟囔著說要送她回去。

結果沒走兩步就脫力似的滑坐在了地上。

涼宮淺夏看著面前這個醉得東倒西歪,神志不清的人又好氣又好笑。

就這麽想讓她回去呀?

生氣!

但是她能有什麽辦法?中也這麽可愛當然只能寵著啦,還能真的丟下他不管不成?

當然回去是萬萬不可能回去的,想都不要想。

她伸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橘色小卷發,把人扶起來以後往旁邊的床上帶,像哄小孩一樣輕輕哄他:“中也乖呀,你先去休息好不好,我等下可以自己回去,嗯?”

指尖穿過柔軟的發絲,涼宮淺夏像是擼貓一樣從發端輕輕順到發尾,力道不輕不重,沒梳兩下中原中也就舒服的瞇起了眼睛。

對方湛藍色的眸子困倦的半闔著,腦袋漸漸支持不住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嘴裏模模糊糊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麽,意識費力的掙紮兩下,但最終還是抵不過湧上來的倦意,頭一沾到柔軟的枕頭就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他的風衣和外套還完整的穿在身上,涼宮淺夏嗅著他身上的酒味,怕他睡的不舒服,沒多猶豫就幹脆利落的把他的外套都脫了,然後把人塞進了被子裏,好在對方還算乖巧,並沒有費多大力氣。

然而從他懷裏取出帽子的時候,涼宮淺夏受到了一點阻礙,她只好費力的掰開中原中也,一邊把帽子拿走,一邊按住他不安分的手。

“乖,這個放在旁邊,不會給你拿走的。”

怎麽越來越有一種哄小孩的感覺了。

涼宮淺夏無奈的嘆了口氣,正準備給他打盆溫水來擦擦臉,腰上突然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道,下一秒她就被人抱進了懷裏。

“中,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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